【茄花】倾慕
sum：拿一张相框兜住那轮月亮，兜住我心爱的人。
01.
蝴蝶。蓝色的燕尾蝶。
好像很多人都会这么说。
想到美丽的事情时，往往人们主观上会用蝴蝶表示转瞬即逝的虚幻。花少北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局促不安坐在小小的纯白接诊室里，他还是不习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最近失眠的原因他被朋友催促来这里看看最近是不是压力很大，花少北本来推脱不来，在朋友说请一个月的食堂饭后，他还是来了。他注意到墙上挂了副画，浅棕色的相框里是象牙白的底色，上面只有一个简单的新月。很简单，但花少北喜欢。
在他想的出神时，门开了。
哒啦哒啦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后停下。花少北赶忙起身，红发的心理医生正站在左侧，朝他礼貌地鞠躬，浅浅笑着然后让花少北坐着。温和的人，这是花少北对老番茄一直以来的感受。
“不好意思花老师，我来晚了。我们就，开始吧？”
老番茄按下圆珠笔，翻过一页病历本后开始起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认真啊…花少北想。
朋友跟自己介绍过他推荐的这位心理医生是老番茄时，花少北就知道他今天肯定会弄得很糟糕。老番茄这个名字，太熟悉了。高中生经常会感到疲惫，于是学校经常组织安排心理讲座，而老番茄就是主讲师。他的声音很沉稳，每当老番茄开口了，他的学生就会一脸崇拜的样子看向老番茄的地方。该承认的是那人的确很英俊，尤其是近距离看着，听着他问自己问题又时不时朝自己看来的那副表情，有学历有颜，性格又很温和，真的是很令人心动……
咳，在想什么。
花少北察觉到自己走神了赶紧恢复过来，一抬头，老番茄正笑眼盈盈问自己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对，没错，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都颤抖了，喉结滚烫着如同灼烧。如果说现在的体温已经够高了，那么在老番茄关切目光里伸过来的手轻轻覆在额头上后，他要烧开了。
回忆中的星期五下了场雨，学生在里面聚精会神听，只是今天的主讲师不是老番茄。花少北环抱着胸听了一会儿，只觉得有些枯燥无聊，连打几个哈欠后走出门准备抽根烟。雨势渐渐大了，当他从口袋里抽出香烟打开打火机时，缥缈的雨夜萦绕烟雾，有人撑着伞走了过来，收伞向自己走近。
“您好，介意我借个火吗？”
是那个叫老番茄的心理医生。花少北咬着烟，耸耸肩表示请随意后打开火焰，弯腰准备递上去时，那人一步上前拿出香烟，在摇晃的火焰里点燃。他们间的距离有多暧昧，老番茄与他的鼻子几乎要碰到了。
花老师哪反应的过来，老番茄倒是很自然站在他旁边。安静地像是那是一个极其正常的动作———他才是不正常那个一样。于是他整理好自己的表情，与人陷入了奇怪的沉默里。
“花老师。雨很大，对吗？”
“啊……对对。没有想到会下这么大。”
老番茄突如其来的谈话差点让他又一个游神，花少北侧目打量着，他的确如同学生们描述的那样俊气，当他与自己交流时，花少北没有那种遇到陌生人的紧张————他很享受与老番茄在一起。
老番茄声音很轻，在雨声里犹如催眠一般。他慢慢引导着花少北走到一个仙境，那里是温柔的森林把他包裹，而在他将要沉溺时，嘈杂声。讲座结束了，老番茄撑起伞，朝着他的方向轻轻说了句：再见。
一句普通的再见好像有魔力一般，花少北目视着老番茄离开。学生们从报告厅里一涌而出，吵杂的人声把他与世界隔离了，他眼里只有老番茄远去的方向，在模糊的雨点里消失。
时间又回到现在，花少北尽量掩饰着他心绪不宁，只是老番茄说什么他就说是，一问一答，周旋，而后老番茄合上病历本，朝他露出温和的笑容。心跳加速，花少北尽量回避着老番茄的视线。房间在沉寂，老番茄叹了口气后摊出手。
……他要做什么？
像是看出花少北在疑惑什么，老番茄又拿出自己的手机朝人晃晃。“花老师不记得了？我说过的，”他声音很柔和，像是在引导自己一般，“加个微信，你需要咨询可以直接来找我。”
还有这种好事。花少北迟顿了几秒，而后连连点头，慌忙地从自己的包里翻找自己的手机。有人在轻笑，大概是他表现地实在是太过有趣。镜子反光里医生撑着脑袋打量着患者，花少北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扫了老番茄的二维码。
好像一只虚幻的蓝色燕尾蝶，花少北走出门，走出医院，挤入地铁门，回到家。他一直处于懵懵的状态，直到他给花生米喂饭时，他才终于醒悟，肆无忌惮地把自己的脸埋在手臂里无声尖叫着。花生米显然被他突然起来挥手臂又把自己埋在沙发抱枕里的行为吓到了，花少北没有管，他红着脸看着手机上老番茄的微信头像。
微信在这时滴答几声。
老番茄：[助眠歌单链接]
：帮花老师找了点帮助睡眠的音乐，应该有用。
花少北又是一阵无声尖叫，然后在花生米的凝视里迅速敲手机键盘。
花少北：嗯，谢谢医生。
：医生也早点休息。
花少北再脸红下去不是个事，于是他走向淋浴间准备冲个澡。蒸汽掩盖了心动，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人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敲打几下后放下，走向书房，揭开画布。
滴答。
老番茄：好
02.
联系是从那时开始的，花少北有空会和老番茄预约咨询睡眠方面。实际上在那天和老番茄见了一面后他的压力小了不少，只是他想和老番茄见一面，哪怕交谈仅仅是如何改善睡眠。
见不到的日子他就通过看老番茄的朋友圈，在评论区下面蹦跶。老番茄也时不时会给他推一些文章和歌，除此之外他们的关系好像也没有更进一步了。保持这样也许很好，花少北没精神地批改学生的作业，如果那个人知道自己喜欢着他，或许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老天仿佛感知到了花少北的心意，为他创造了奇迹：不用晚自习时的提早下班，他经常会在路上碰到老番茄，有时是面包店买面包，有时是在面馆相遇后拼桌，而后互相送对方回家。老番茄住在公寓，花少北住在教师专用的宿舍里。太巧合了，花少北想，但他不讨厌。
因为那个人开始喊他北子哥了，虽然不是恋人方面的，不过也算是一大进步吧。
暗恋就像是一个人的战争，因为对方不知道，于是一切都是他的独角戏———努力不让对方知道他在喜欢。他看着手机上每天的微信语音一声北子哥晚安，先是开心，而后又会莫名失落。
我还能以朋友身份留在他身边多久呢。
几个月的时间流逝，这样的烦恼暂时丢在一边。期末考完集中批卷子，伸伸懒腰，活动一下一直坐在椅子上的腰。批完卷子的那天是星期天，他们难得的假期。
大办公室那群人组织一起出去玩，花少北不习惯一大群的人出去玩，他是入职没几年，对大家也不算熟悉。本来半推着准备拒绝，朋友一把拉住他，说了几句软话，花少北听不得这些，只好勉强答应参加了。
集合的时间快到了，花少北戴着围巾躲在一边等着朋友到来，只差他一个人了。今天他们要去参观博物馆，下午在那条有名的商业街上逛逛。大巴车来了，花少北看着朋友发来的“今天临时有事不能来”挑了眉，如果可以，花少北打了个哈欠，他现在就想把这个放鸽子的男人拖出来殴一顿。
他并不习惯一堆人的场合，尤其没有认识的人在。队伍里的男性教师来的少，于是花少北自然而然成了帮其他人拍照的角色。
一整个上午他都处于紧张的状态，学校几位上了年纪的中年教师不知为何对他很有好感，大概是觉得小伙子帅气又是单身，一直跟在他身边聊聊家常，话题兜兜转转回到一句你有对象了吗。没有没有，花少北摇摇头，他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打算。真可惜呢，那些人摇摇头，我本来还想把我女儿给你介绍一下呢。
无论多优秀，花少北现在都不会心动。
心有所属。
如果那个人是老番茄，他大概会毫不犹豫答应吧。但那是不可能的，花少北摇摇头，涌起于脑内的想法被自己一瞬间否决，保持现状已经够了，他也不需要做多余的遐想。
简单的聚餐后，下午便是自由活动了。花少北找了个借口从中年教师的队伍里逃脱，快步走了有一段路，左顾右盼，确定旁边已经没什么人了后才敢慢慢放轻松做深呼吸。不用拎包的下午，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着。路上偶尔能碰到自己的学生，花少北不怎么干预学生谈恋爱，只是当一对对青春靓丽的少男少女向他激动地挥手时，花少北作出了思考状。
果然，还是考虑下下学期的班规吧。
路上的小店很多，从咖啡店到奶茶店，再是挤满学生的文具店。花少北大部分时间都是赖在教室宿舍睡觉，很少有出门闲逛的工夫。今天难得，他便放慢了脚步，静静看着盛夏里人们的欢声笑语。以前大学吧，周末不用写论文时他就会和朋友一起出来玩，他记得那时经常会遇到一个小学弟……
砰。
胡思乱想又不好好看路的后果就是————他迎面撞上了一个人，撞了满怀。本能地他迅速给人道歉，不过对面的人笑了笑，让他起来。熟悉的声音，花少北呆愣了下，在那句带着戏弄语气的“北子哥？”冒出后，惊讶地抬起头。
他都忘了这人开始喊他北子哥了。
老番茄今天难得没有戴眼镜，穿的也是日常的衣服，一身清爽的打扮看了还以为是大学生。好像哪里见过的模样，花少北一瞬间这么想。但眼下老番茄笑眯眯地盯着他看，盯得花少北又要脸通红。老番茄手上拿着拍立得，原来他还有摄影的爱好吗。
“北子哥是在看这个吗？”
老番茄好像能看穿他在思考什么一般，举起手上的拍立得给人看看。被猜到心思的感觉不是很好，花少北表情一瞬间有点惊慌，但很快恢复后点点头。他知道这条街是个网红打卡点，刚才在路上闲逛时，他就看见不少人在各个地方自拍，或者请专门的人给自己拍街拍。
“我是来练人像的，可以的话……北子哥能当我的模特吗？”
花少北没想到老番茄会这么说，对方的紧张写在眼底，期待着花少北的回复。喉结滚动，滚烫的话近在咫尺。
“……好啊。”
他终于听见自己这么说了，老番茄看起来也放松了些，让他自然点后，握住自己的手腕，朝着既定的目的地出发。
老番茄的手有点冰，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腕，他的手甚至在颤抖。
那天是盛夏，人们在街上欢声笑语，花少北就这样被老番茄牵着走，他的目光始终在人坚定的背影上。后来花少北回忆这些事就会想到：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心甘情愿地上当了，感叹一句老番茄太会蛊惑人。而后老番茄会一笑置之，按下花少北拿着相片的手，抓起花少北的领子，用吻堵住爱人的挣扎。
03.
关系越来越亲密了，花少北却有些害怕了。
越是亲密无间的关系就越容易消逝，这一点他是明白的。老番茄现在越是亲密，未来的某一天也许就会与他背道而驰，走向各自的人生。这是必然的结局，他最近听朋友说老番茄被安排了好几场相亲，但都失败了。只是时机没到，花少北心不在焉地评论着，等到有了合适的人，老番茄自然就会爱上她，然后结婚，淡出自己的生活。
朋友的办公桌就在自己对面，听见如此发言后，他放下手中的笔，拿出手机看了几眼，而后又看向瘫在椅子上不想批作业的花少北。
“花哥，你最近和他是吵架了吗。”
这倒不是，花少北心里嘀咕着，嘴上却一句话没说，挤了一个微笑后耸肩起身，准备跟那些作业好好斗争一番。朋友看着手机上一条条跳出来的消息，无奈地笑了笑。
没有吵架。老番茄脾气太好了，根本不会生气。就像花少北说的那样，他对这种太亲密的关系感到了害怕，最近几天他是躲着老番茄在走。说起来有点不负责……但他希望他们之间能够缓和一些，不要太亲密，不要时时刻刻想着对方。
花少北怕自己藏不住了。
老番茄好像能明白花少北在想什么一样，这两周他果真没怎么找自己，前几周每日照常的一句“今天休息的还好吗”也因消失。不甘心。花少北趴在桌子上，看着老番茄几天没更新的朋友圈，莫名的失落。不过选择不要太亲密关系的人是他，因此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
铃声响起，门外都是学生熙熙攘攘的声音。喧闹的校园安静了下来，高中难得三天的假期，花少北从颓废的办公桌上起身，三天的假期啊……如果是平时，他大概会去问老番茄要做什么吧。不过现在……花少北看着上一次消息还是一周前的微信头像，叹了口气关机。黑色屏幕里，朋友慢慢走到他后面。
“花哥，今晚我们几个要聚餐喝些酒……”
如果你心情很烦躁的话，不如跟我们一起。
画外音便是这句。放在平时，花少北是不会去的。但不去，他还能去哪。人总归要回归现实，于是花少北转过头，说了句：“好啊。”
如果能回到两个小时前，花少北绝对要给自己扇一巴掌。
他以为大家一起喝酒聊天是一群大老爷们，但事实上只有他和朋友，以及另外三个男人，剩下的六七个全是姑娘，一个个跟看猎物一样的表情盯着自己看，花少北眼睛只能盯着酒，假装什么都看不见。如果他知道朋友说的聚餐是“联谊”，就算他和老番茄还是冷静期，他也不会来，绝对不会来。
从高中起就有人说花少北是校草，一开始他没管，等到一个班的女生都过来和他告白了，花少北才意识到他可能在外貌上还算出众。大学了，人们更加放纵自己的情感，堵自己室自己室友问微信号，或者直接上门告白弄得花少北不敢出门。这样的情况持续到现在，那些姑娘一个劲地要给他灌酒，带着玩眛的笑容慢慢向他靠近。花少北敷衍地回答他们的问题，脑袋也有些不清醒了。
那边三个男人看自己的表情就跟要杀人一样了。花少北什么也不知道，他专心致志。
朋友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说什么喝多了，情况危急……在和谁呢。
如果老番茄能在这里就好了，他支撑着自己晕晕乎乎的脑袋，慢慢趴在桌上。好像有人把他抱住了，庸俗的香水味，太刺鼻了。花少北的眼皮越来越沉。
门被打开了，是谁进来了。
好漂亮的绿眸……
老番茄接到电话后就来了，花少北这两周太不让人省心了，在看见他朋友给自己发的“你们俩最近是不是吵架了”，他恨不得穿过屏幕大吼一句根本没有。
是花少北又在胡思乱想了，想些不存在的事情。他们之间只差一步，花少北却不敢跨过来了。接到电话说是花少北被一群姑娘按着喝酒，他又好气又想笑，气他太傻不会拒绝，想笑的是他居然会因为害羞只好闷头喝酒。
老番茄打开门时，花少北已经趴在桌子上了，左边右边各有一个姑娘抱着胳膊，在抢花少北一般的。老番茄的突然出现吓她们一跳，朋友看见自己来了，心领神会说“我去结账”，然后溜之大吉。剩下的人左看右看，还没弄清楚什么名堂时，老番茄已经一个箭步走到花少北那张桌子，客气地拍拍姑娘们的手。
“你们要对我男朋友做什么呢？”
老番茄把人带回了自己家，花少北已经喝多了，说着醉话靠在他身上。人不清醒时总爱说胡话，比如上楼时花少北总是不老实地要蹭他，蹭的心痒痒的。打开房门后花少北一个踉跄向前摔去，老番茄眼疾手快拉住衣服，花少北腰上那块暴露在空气里，暴露在他贪婪的视线里。
他把人带到客房，夏天，太热了。即使开了空调花少北看起来还是很难受，犹豫再三，老番茄还是帮人把衣服脱下。
“……你是番茄吗？”
花少北好像清醒了点，老番茄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花少北看不清自己，于是他向前捧住老番茄的脸。
太近了。老番茄挪开视线，他要炸了。
花少北眯着眼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只得失落地放下手，小声嘟囔着。老番茄没听清花少北在说什么，于是他悄悄侧过耳朵，直到那句“……亏我那么喜欢他。”传入耳朵。
“再说一遍，北子哥。”
老番茄慢慢解着花少北的衬衫扣子，把人轻轻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脸红红的，好可爱。
“你喜欢谁？”
花少北喝多了，他脑子里也没什么理智了。眼前的画面很模糊，有个男人把自己圈着，漂亮的绿色眼睛。于是他突然抬头，没等老番茄把他按回去，抓着小医生的领子向前一凑，落在那唇上，而后盯着对方的眼睛，认真说道：
“……你是番茄。”
“我喜欢……”
你。
啪嗒。
这一次没有再给花少北停顿时间了。
老番茄把人放平，褪下衬衫放在一边。花少北在疑惑着老番茄想要做什么时，他看见那人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正如在接诊室见到的那一般。
“我会很温柔的。”
我亲爱的。
上帝怎么会制造那么多的巧合呢，笨蛋。
老番茄自言自语着趴在床上撑脑袋看着他心爱的人，花少北有些晕乎乎的，现在是半夜两点多。浴室的水已经放的差不多了，于是他把人拦腰抱起，轻柔地放入温水里，帮人清洗身体。身上的红印是洗不掉的，不过也好，这样就是我的东西了，谁也不能夺走。
冷热交替瞬间涌起雾气，暧昧不清。老番茄蹭了蹭花少北湿润的头发，亲昵地在晕乎乎的人耳边厮磨着：
“毕竟我要比你爱上我前……”
更早一步倾慕着你。
04.
倾慕。多么神圣的词。
老番茄要比花少北认识自己之前，更早的，更早地倾慕花少北。他心爱的人不记得了，但他记得，他们是一个大学的，不过老番茄入学时，花少北已经大四了。阳光漫步的那个夏天花少北他们毕业了，校园里是毕业生的欢呼雀跃，老番茄刚从图书馆出来，就被黑压压的人群撞了满怀，眼镜被人们挤去，于是他眯着眼睛在里面寻找镜片。
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袖口，而后拉了过来。老番茄还来不及反应，鼻梁上被人轻轻戴回了一副新的，不是自己的，但度数差不多。随后一张近距离放大的脸正瞧着自己，眼角的粉色小花，以及旁边有人喊“花少北。”
那人应了一声后朝自己做了嘘声状，而后牵着袖口，带着自己慢慢从人群里走出去。花少北，他慢慢念叨着，声音很轻，花少北听不见。
老番茄自是不相信一见钟情，但那天风绕过两人，绕过他年轻的灵魂。花少北带着他回到了宿舍楼，挥手道别后远远离去。他像是被人打开了一道门，底下是片蔚蓝色的花海，他纵身跳入。一眼而倾慕的人是他的惊鸿，他太贪恋了，于是他要占为己有，在别人发现自己珍藏的物品前。
该怎么做呢。
他知道了花少北在哪里工作，知道他教什么，他最近过得如何，有没有对象……当然，在他走进礼堂大门，抬头，便看见花少北一脸无奈地让学生们安静。信徒遇见了慷慨的神，贪恋渴求披覆恩泽。
他势在必得。
正当他思考着怎么和人靠近时，老番茄就注意到花少北给他的一份惊喜。从一开始的重逢，老番茄就已经知道了，那道目光太干净太笔直，干净到什么也藏不住。他热衷于假装巧合地与人对视，余光打量那人的害羞后，心满意足。花少北看向他，他含住那片蓝色。
被狩猎的羚羊自以为是狩猎者。
花少北的那位朋友和自己是好友，自然当他说自己要追花少北时，那位朋友是全力相助。新的预约吗……名字？花少北……很好，已经上钩了，我亲爱的。我很期待你如何靠近我。
一步步接近，试探的亲密动作，再到自然的昵称，最后……
羊入虎口。
象牙白是画布的颜色，在那月亮下画一片蔚蓝色的花海，就像他的眼睛一样。
装在相框里，挂在墙上。
杰作。
老番茄满意地关上灯，欣赏了好一会儿。
老番茄走出书房时，花少北早就睡熟了，他替人拉好被子，撩开发梢的地方留下依恋的吻。乳白色的月光与熟睡的人，墙上贴着上一次的单人相片，窗外是一轮新月，老番茄拉上窗帘。
是我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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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七夕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