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刀流 | 10:00】[茄花]麻烦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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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私设，意识流短向产物
·元宵快乐
00.
“番茄，我们分手吧。”
01.
今天是元宵节，已经到冬天的尾声了。
老番茄假装没听见，收起花少北的碗筷放到厨房间，系上围裙后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流淌在生锈的傍晚，冬天马上要结束了，天气开始回温了。花少北保持着他的坐姿一动不动，老番茄知道他背后有一道视线死死地盯着自己，北子哥在等自己的回复，老番茄把最后一个碗放到厨具架里时想。
这不是花少北第一次说这种话了。
老番茄抽出餐巾纸擦手后径直绕过花少北走向客厅，身后传来拖鞋滑来的声音，花少北小心翼翼跟在他后面。
“北子哥，你要吃水果吗？”
老番茄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抓着花少北把他强行按在沙发上，自己又转过去在果盘里挑选水果。
“番茄，我…”
“来个苹果吧，是老蕾他们上次来我们家做客时送的。”
“你听见我…”
“我帮你削一下皮。”
“老番茄！”
花少北抱着沙发枕头大喊了一声，但老番茄却什么也听不见的样子转身走进厨房间拿出削皮的刀。花少北看他来了稍微往旁边挪了挪，留了个位置给老番茄。
老番茄贴心的把皮削了后，切成几瓣放在干净的盘里插上牙签，趁着花少北又要开口时拿起一块放他嘴里去。他没吃过这苹果，但花少北的表情很正常，看来苹果味道还算不错。
“来，北子哥，啊———”
花少北又被他塞了一块苹果，老番茄让花少北靠在自己怀里后把他抱着。电视里在放最近的男团选秀，他和花少北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看起来刚才即将爆发的争吵是被制止了，但这样能持续多久呢。
老番茄听见花少北那句话了，他不聋。
所以亲爱的北子哥，老番茄的目光飘到现在正聚精会神看着电视节目的爱人身上。花少北穿着棉毛衣，靠在他身上依偎着取暖。
你这次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02.
老番茄喜欢花少北吗？
答案是喜欢，老番茄闻着花少北的头发。
很喜欢。
这种喜欢是从一见钟情的青涩开始。少年时代的他们穿着蓝白校服，花少北比老番茄大一个年级，又是lex的同班同学。老番茄和lex都是学生会的人，有时候花少北会来学生会找lex，自然老番茄也跟他熟悉起来。
花少北是他们学校的校草，老番茄早就有听说过当年情人节花少北被堵在男厕所出不来最后喊老蕾解救的事迹了。爱美之心人人皆有，老番茄也一样。
他的确喜欢花少北，喜欢到想把那人永远关在自己身边的喜欢。优等生对着一张白纸苦思冥想，但怎么也想不到如何告诉花少北他喜欢他。这样的爱情无法用公式计算，哪怕是诗句的各种字组合，也指不出他的爱人。
最后他写下了言简意赅的一句“我喜欢你”，就把纸条匆忙揉到衣服口袋里去。第二天是情人节，今年不出意外的花少北又被女生们拿着巧克力追逐。这一次他躲到了学生会里，老番茄在里面写作业的时候，门被人突然拽开，紧接着是砰的一声巨响。
“小学弟，帮我个忙。”
花少北把食指抵在老番茄的chun上，眨了下眼表示让老番茄为他保密。低年级的孩子哪能受得了喜欢的人的恳求。老番茄点点头走向门口，花少北坐在学生会的沙发上假装看不见门外的人。
老番茄和门外的人说了点什么，不一会儿熙熙攘攘的人群散去，老番茄站在门口有一会儿后关上门。lex今天发烧在家里休息，学生会其他人都不在，午休的时候很少会有人像老番茄这样跑来学生会自习的。花少北撑着脑袋看着老番茄走回他自己的座位，坐下后继续写作业。
“小学弟，你叫老番茄是吧？”
花少北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提问了。老番茄突然坐直身，僵硬地不让自己转过头。
“是啊，学长怎么了吗？”
“老番茄，”他听见对方的声音染上了一层笑意，“你耳根好红。”
老番茄假装没听见，盯着自己的那道三角函数题做。但他的确是耳根红了———现在他脸很烫，心脏的地方如小鹿乱撞，提醒他所谓年少心动。
“小学弟？”
花少北突然有了兴趣，从沙发上起身后蹑手蹑脚走向老番茄，把手悄悄放在熟透了的后辈的肩膀上。小学弟突然浑身触电一样抖了一下，然后浑身僵硬了。
“番茄？”
故作亲密的叫法在人耳边点缀，他看见老番茄一直紧咬着嘴chun不知道在想什么。捉弄人的恶趣在心底升起后，花少北便大胆地勾住老番茄的脖子，凑在人耳边小声念叨着：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这句话好像是炸弹一样；老番茄突然站起来，吓得花少北把手收了回去向后退了退。老番茄转过身，眼里的坚定是他没见过的。在那一瞬间他明白了同班同学为什么会说全校第一是个白切黑：花少北被逼到了角落，随后被人拽住领子向下，花少北瞳孔放大。
那是个蜻蜓点水的羞涩，但时间好像过了很久一样，久到老番茄松开手把他抱住，久到花少北看见一张揉皱的纸落在自己眼前，写着大大的四个字。
老番茄把自己完全埋在花少北怀里了，那句轻笑传入耳里：
番茄，抬头。
老番茄委屈地嗯了一声，抬头看向花少北时，对方捧住他的脸，在自己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眼泪被那人刮去了，花少北在对他笑。
至于刚才老番茄对门外的人说了什么，也不重要了。
脑子一热的谎话一下子成真，现在他的花学长也真的成了他的男朋友了。
03.
花少北喜欢老番茄嘛?
答案是喜欢，他任由老番茄闻他的头发，白暂的手悄悄与人十指相扣。
很喜欢。
他一开始来学生会只是找lex玩，但那个看见一见着自己就要脸红假装在看书的学弟后，花少北的兴趣一下子就被他引起了。打听人的名字从来不是问题，尤其是老番茄这样的年级第一。知道了老番茄后他就经常去门口假装偶遇，一开始只是兴趣，但时间如光而散，他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兴趣了。
花少北清楚，他喜欢老番茄。
但要告白吗？男孩踩皱易拉罐后丢到垃圾桶里，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后，正中红心。花少北深知自己是个麻烦的人，他没有信心拿老番茄的未来跟自己赌。活在当下已经够了，他总是劝自己，他是个庸俗的人，他不敢想象未来是怎样的。
情人节前的那个晚上，花少北几乎没睡着。老番茄看见他就脸红就是因为喜欢他吗，花少北抓着被子试图快速入睡，但只要一闭眼，学弟躲着他的那个样子就会在眼前出现，花少北睁眼，发现是做梦，再入睡，又出现，再睁眼，周而复始。
一折腾就是到天亮。
他问过朋友们的意见，眼角有泪痣的同班同学某幻在听自己讲完后拍拍自己的背，催促自己赶紧去告白快点。lex呢？在听见自己喜欢老番茄后跟自己对视了好久，然后一个箭步要冲出去跟老番茄对质。
情人节的时间刚刚好。他本来是想给老番茄准备一场浪漫的告白的，结果不巧女生们又围了上来，他跑到学生会里时只有老番茄在。那句话是玩笑，也是真心。他都做好老番茄拍开他手的准备了。
但是阿芙洛狄忒降临在他身边。
他是个麻烦鬼，很麻烦的人。和老番茄成为男朋友后，他反而不去学弟门口制造偶遇了，也不经常来学生会了。lex当他们两个吵架了，还特意问自己怎么了。最后老番茄发现了这个问题，趁着星期五时堵在自己班门口，堂堂正正进班抓住想要逃跑的花少北，牵着自己的手走出门外。
六月的风是温柔的。
老番茄走在他前面，他的男孩在发光。
04.
午饭过后是七年了的小情侣的午睡时光。老番茄拉上窗帘爬进被子里，花少北自己靠了过来，像往常一样把他抱着，然后叫人关灯。
咔啦。
灯暗，窗外还在刮寒风。花少北昨天洗头发用了他买的洗发水，味道很香。这一切的和平与宁静好像与一小时前说要分手的紧张局面格格不入，花少北好像隔一段时间就想要分手，这种情况是近几年才有的。
第一次提出分手时，花少北的理由是他们也许不太合适。老番茄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像个小狗一样睁着无辜的眼睛掉眼泪，把头埋在花少北肩膀上不停蹭来蹭去，委屈巴巴地问为什么，是不是他哪里做错了。虽然最后没分手，但花少北因此以三天没下chuang，还得扶着yao安慰委屈的小孩。
第二次是去年十二月，花少北突然离家出走了，留下一张纸条写着：你不要再想起我。老番茄那时刚下班，一回来看见这张纸条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套上围巾就出门去找花少北了。城市那么大，人太多了，他在人群涌动里寻找爱人的名字。最后还是他累了，准备回家休息要报警时，走上楼梯，家门口蹲着一个穿冬装的人，旁边是行李箱。
老番茄给他开了门，花少北垂着脑袋，在进门后张开手臂，老番茄把他抱住了。
谁都没问为什么。
情侣们分手总是因为感情危机，但他们一点感情危机都没有，吵过架吗，当然吵过，但总归是和好了，即使是冷战，也总有一方会主动让步。
lex甚至说过，全天下的情侣都应该来学学他们两个。但谁能想到他们之间会发生那么多次的分手危机呢。老番茄一开始也想不明白，不明白花少北为什么要离开他。
但他大概知道了。
第二次花少北被他找回来的那个晚上，他们聊了好久。花少北从学生时代就不是一个自信的人，老番茄是知道的。无论人们给他多大的赞赏，花少北却总是不肯承认自己。不接受自己，意味着他觉得自己配不上老番茄。
聊到最后，花少北抽噎着告诉他了原因：他觉得自己太麻烦了，总是要让老番茄担心。
老番茄没有迅速回复，他知道花少北肯说出来已经要耗尽他的勇气了。他把自己的手放在爱人的眼睛上，给人小心翼翼擦去模糊的泪水。
【所以你想和我分手？】
【嗯…没，没有我的话，你就不需要我这么麻烦…三番五次和你吵。你很好，你应该有更好的…】
老番茄最后是怎么回答他的来着？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也很麻烦。】
那我们是什么呢。
【同类相吸。】
这一次的原因…想一想前因后果大概也知道了。几天前，老番茄的母亲来家里作客，他在厨房间洗水果时，花少北被母亲叫到书房里去了。说了什么他不知道，只知道母亲走后，花少北一直很安静。
昨天晚上睡觉前，花少北突然问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如果没有我，你觉得你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
老番茄那时没回答，但现在花少北突然说分手，那他也知道这个匪夷所思的问题从何而来了。
对自己过分的不自信。
“你总说没有你我的未来会更好…”
“但你又如何向我保证，没有你，我的未来会是好的？”
05.
晚上时他们挂起灯笼，打开电视机准备收看元宵特别节目。老番茄叫花少北去擦一下桌子，花少北应了一声后走了过去。
所以，老番茄还是装作不知道啊…花少北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很麻烦，总是任性地想要老番茄承诺。他的母亲前几天来找过自己，那时他的母亲就说过：如果你不在，他的人生会更精彩吧。
花少北的手紧紧捏着抹布，从卫生间里出来后他走向餐桌，桌上却摆着一张漂亮的贺卡。
花少北本想着是不是以前不小心掉了出来，在看见上面写明是要送给自己的后，他疑惑地展开了卡片。
致我的爱人北子哥：
我对你的喜欢不是知乎文字的拼合，不是公式计算的理性，不是光年以外的神秘。它来自我蓬勃跳动的心脏，来自我的血液，来自我的每一次呼唤，来自我每一次呼唤后的回应。
你是麻烦鬼，我也是麻烦鬼。
麻烦鬼喜欢另一个麻烦鬼。
麻烦鬼的爱与常人一样，澄澈明亮，我更好的未来前提是有你在。
元宵节了，记得吃汤圆，记得说爱我。
我是你的麻烦鬼。
是你终此一生，独一无二的麻烦鬼。
“北子哥。”
花少北晃神过来，正对上老番茄的笑容。万家烟火起，冬末春初，万物生长。
“汤圆煮好了，来吃汤圆了。”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