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花】长夜未明 36
·哨兵猩x向导花，私设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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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少北来不及悲伤：萝丝用性命为代价给他争取了求生的机会，如果他选择留在原地去为萝丝哀悼，反而是对死者的不敬。她已经迷茫奔波了一辈子了，花少北转过身迅速跑开，无情的火焰在背后肆虐，萝丝葬身在那里，他明白的。如果他能活到革命结束的那天，花少北想，他会回到这座大楼里，让萝丝的灵魂在泥土之下安眠。
不是时候，他调整了呼吸跑了出去。大门就在前面，这里是背对着人群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他跑出来了。五米，三米……最后是一米。当他气喘吁吁跑出大门时，炙热的火浪从背后拍来，他被动地向前走了几步后摇晃着身体，跌跌撞撞地跑到草地上、离大楼没多远的地方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四周没有路灯，这里黑漆漆的，花少北脸上甚至还有因为大火与爆炸染上的黑尘。如果叫平时认识的人瞧见了，一定要笑话他像个刚刚挖矿出来的矿工。只是现在他的处境没有比矿工好到那去：他现在是跑出来了，但下一步呢。光想着求生的几率多大，却忘了向神询问下一步该做什么。保持着半跪的姿势蹲在地上有一会儿后，花少北才起身。
他可是帝国的向导，花少北拍去身上的灰。
谁会怕。如果没有计划那就走一步是一步，就像母亲当初所说的那样：没有计划就是计划周全。虽然这句话很扯，但说实话，他现在必须这么做。
周围有几辆汽车，不知道有没有锁上。这里是大楼的背面，吞噬的火海随时会熄灭，他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爆炸了，一旦火焰熄灭，那些在前面围观的人便会回到这里。周围都是荒野————大楼位于帝国的郊外处，不会有人发现。黑夜是法官，是见证人，是沉默地帮凶。漆黑没有星星的、火光杀红了眼的夜晚会替他们掩盖一切踪迹，关于爱，关于恨，关于纠缠至坟墓的百合。
没有钥匙……花少北在检查了好几辆车子后都发现打不开。强行闯入是肯定不可能的，除非他能借着爆炸的声音掩盖他的诡计，但他不是什么先知，所以这个计划免谈。
而在他思考着到底该怎么做时，黑影正在慢慢向他靠近。花少北正凝视着车窗玻璃，浑然不知那个黑影的逐步靠近。等到那个身影出现在了他身后时他才有所察觉。人的反应分限度，尤其是遇到危险时，最该迅速做出反应的时刻反而像个木头。好在他是向导学院第一毕业，对于这种突发情况没少应付过。
就像现在那个戴着鸭舌帽的黑影压低着帽子，手虽然是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腕，花少北第一时间甩开后给人腰上弯着胳膊肘给了一肘子，高大的人被花少北突然的攻击晃了神，捂着腰的位置向后退。他可能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花少北想，如果让他跑了，危险的就该是花少北了。
就在花少北准备再给那个人一击时，高大的这个男人总算是开口说话了：
“……花少北，再怎么恨我，哪有你打人这么疼的啊。”
嘶。
花少北的动作都做到一半了，听到这句话后急踩刹车，结果一个踉跄，直接跌到地上。一双手伸了过来，示意他扶着。花少北明白这人是谁：他设想过他们很多的相逢，但绝对不会是今天这样，在火光杀红了天空的夜里如此狼狈的模样。
花少北在犹豫。
王瀚哲在等待。
最后一次爆炸结束了，薇薇安看着已经坍塌成废墟的大楼，吩咐手下的人去拍几张照片后，准备打电话给杰森报告一下工作进度。只是杰森那里的电话一直没有接通，无论如何打过去都是“你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这样顽皮的女声。在坚持不懈打了七，八个后，薇薇安终于是肯放弃了，赌气地把手机关上。
今天来的人不算太多，刚才有个小伙子还是因为觉得太残忍，说什么他想先走了。薇薇安挑挑眉：来这里的人大多是要成为新帝国的高层的人，如果连这种小事都无法忍受，怎么能担当起新帝国千千万万个百姓的性命，怎么能承担起杰森他想要的未来。
但她还是让小伙子先走了：人才有很多，薇薇安也只是比他们的等级高了一些，她可没有权利干涉别人的私事。只是一点可以确认：这个人不会在杰森想要培养的名单里出现了。想到这里，她又拿出手机点开文件，那里有杰森留给她的名单。现在是点名时间，薇薇安不擅长把名字和人脸对上，只要报一遍有谁不在，她就知道要删除哪一个了。
车子发动的声音，小伙子总算走了。
……
“杰克。”
“在，司令。”
薇薇安的手保持着拿手机的姿势，只是她现在僵硬地站在原地。名字已经报完了，可是就像名单上中规中矩写着的那样，没有一个人少了，没有人擅自离开了。新兵们的眼睛里都是自信的神采，越是这样她越是慌张。薇薇安赶紧从头到尾又报了一遍。没有出错，没有人少。
薇薇安不相信鬼神，那么那个小伙子是谁？
恍惚里，她好像慢慢回忆起一些事。
比如，小伙子是突然出现的，但谁都没察觉到。
比如，在她准备按下按钮的第一次，小伙子突然说有猫，等等再按。
比如……
压低的帽檐下那双耀眼的金色眼眸，在薇薇安一次又一次麻木按下按钮时，小伙子轻轻说了一句话。那句话很轻，在场的人可能只有她听见了。薇薇安很快反应过来：那不是因为声音太轻了，而是特意说给她听的。
“围观即是参与。”
在她不知道该做什么时，她的电话传来铃声。那是vip病房的警卫，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打过来？
薇薇安接通了。
“司令大人，不好了……病人刚才逃跑了！”
花少北还是维持别扭的状态坐在后座上，王瀚哲在开车。
花少北的膝盖刚才因为突如其来的相遇有些擦伤，虽然只是小伤，王瀚哲却坚持把自己的衬衫撕了点下来给他小心包扎，还说什么等回到家的地方去给花少北重新包扎一下。花少北懒洋洋地回了句只是小伤而已，没必要这么较真。
“那不行，”王瀚哲的目光注视着前方，“我不会再失去你了。”
花少北想要反驳的。但这一次他没有说了。
“所以，王瀚哲……”
“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王瀚哲暂时没有回答他，等到下一个红绿灯之前，花少北听见中将大人慢慢开口了。
“去找一切的开始，好好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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